【万世】（70）天下为笼
70.天下为笼
巍巍魂界有山曰北柘，白水出焉，其上多庄樗，冬夏有雪，阳藏金玉，阴生玄石。旧时魂族圣人观此山发大气象，遂立天地碑镇于此，祭天地而后建祖宗庙堂。
数千年至今，魂族的族人皆以能辞世后位列北柘山为荣。
（萧炎潜入冥洲城的三日前。）
魂灭生刚上来山顶，就看到在山巅太玄庙前行大礼的魂尧。他笑着上前拍了拍魂尧的头：“怎么就跪在这儿拜祖宗了？不进去？”
“师傅。”魂尧礼毕起身，玄色大氅厚重的下摆扫过庙前白玉阶，他向魂殿殿主魂灭生回道：“您是来找大君的吗，他刚刚离开。”
“喔？他拜完了？”魂灭生摸了摸下巴。
“宗族大长老还是没让大君陛下进太玄庙。”魂尧垂首，不徐不慢地答道，山巅朔风吹动他腰间环佩，清脆作响。
“嘿，魂阡陌这老儿，仗着是掌管旧制礼法的大宗师，居然敢在我魂族十年一次的祭礼日，不让宗主族的族长进庙？”魂灭生眯了眯眼睛。
“大君说，心怀敬畏，拜不拜到牌前并无区别。便带我在殿门前行礼了。”魂尧说道。
魂灭生叹气道：“宗主族就只有大君和小尧你了，你若叫他两声小叔，他会开心的。”
魂灭生又接着说：“他现在应该是去西北那片无主之地去祭他的一位故人了吧。”
“师傅您有要事需要同大君商量？”魂尧跟在魂灭生的身后。
“你俩我都找，不过找他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去那么远的地方打扰他了。”魂灭生却往北柘山的山崖边坐下，“大君这一生言出必行，重信重诺，而此故人之托他当初却无能为力，至今未能竟，以至他每逢祭拜日，都回去故人坟前为此遗愿自省自厉，一百余年来，旬旬如此。”
魂尧从山巅望去，北柘山在魂界之北的山脉中不算最高的山，望见的是层峦相叠云阳掩映的景。
“他这个鬼性格，那可太不适合当个主持大政的族长了。”魂殿殿主骂骂咧咧道：“他妈的，万幸万幸他是我族的最强者。”
魂尧沉默了一会，轻声问道：“师傅，我一直有些疑虑，当初我们魂族强盛如此，却为何从突然从内部杀起。”
魂灭生侧过头来看着小公子，魂尧向殿主勉力弯了弯眉眼：“在太玄庙前，弟子心绪总不能宁。”
魂灭生叹了口气道：“在想当初大君救下你，阻止你随你父亲和慷慨殉节的事？”
“我本就不该继续活着。”魂尧说道。
“阿尧，可不能这么想，不要被什么狗日的忠孝命题给束缚住。”魂殿殿主郑重地说道，“你小叔他从不避讳你的父亲，甚至你的爷爷死在他手里的事实，他也在不遗余力地培养你，如同摘星老爷子所想的那样，魂族的未来依旧会传到年轻人的手上。”
“从来无一人是魂族的叛徒。”殿主如是说道。
北柘山驮着魂族无数大贤的名字，万载千秋静默不言。
魂灭生用力拍了一下魂尧的背，吓了魂族小公子好一跳：“听话，莫纠结啦。”
“偷偷告诉你，大君是将你当少主养的，在他身死之后，他会传位于你的，应该说是，归位于你吧，这是早就定下来的事。”魂灭生一只粗犷的大手胡乱抓了抓自己的脑壳，冲他的大徒弟眨了眨眼。
魂尧很诧异：“大君身死之后？”
魂殿殿主啧一声，无奈道：“这是，是说万一有那么一天，你我都知道魂族即将面临的是什么样的浩劫，我们的力量不能被分散，现在所能做的就是跟着我们的大君，同心协力地渡过此劫。如果他也失败了，便只能靠你们于绝境中再开辟一条路出来，为了这份重托，你也要作为一个强者活下去，小尧。”魂殿殿主的眼中竟是无法言尽的雄浑悲意。
“……弟子谨记。”
魂灭生向山崖下扔了块小碎石，它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云川之间。“小尧，谁都会失败，魂族的大君也会，这不奇怪，天道无常，更何况逆天而为。”
“好啦，不在天地碑祖宗庙前喧哗门庭了。”魂灭生从怀中拿出摘星的信，递给魂尧：“星陨阁阁主药尘的灵魂被羁押在冥洲城不短时日了，最近应该会有他的同僚来劫他，前因后果摘星老爷子写得蛮详细的，看看信就明白了，你下山后去冥洲城找他。”
魂尧接过信件。
魂灭生继续道：“小玉儿已经去画阵了，他说他好久没有看到你了，怪想你的。这孩子，啧啧。”
“魂玉师弟也在？”魂尧沉郁了许久的面容流开了些许光彩。
“对，虽然我们的目标是那个需要小心对待的焚决，但是吧，实在拿不到也没关系，有谁敢追究你就说这是你师傅说你小叔说的！懂？不过那个叫萧炎的小子，据现有情报来看确实有点邪门，虽然说只是个九星斗宗……有摘星老爷子在不会出什么大事的，你去这一趟就当是休假，放松放松心情，有谁还敢传公文给你，你直接撕喽扔回去！放假就是他娘的放假！”魂殿殿主笑着说道。
魂尧面对殿主先生撕公文就像撕厕纸的屁话一时间不知作何回应比较合适，只好笑着答两声明白明白，便向师傅拜别，下山往冥洲城去了。
他刚迈出空间传送门，脚边蹲着赤膊一人抬头与他对视。
“哎！尧哥！好巧！师傅和我说你快了快了，我刚画完你这个门你就从里面走了出来！”那人又白又瘦，长而浓密的头发下一张脸生得清丽动人，活脱脱一没发育的小姑娘，他笑得像个二傻子似的也是个唇红齿白俊俏秀美的二傻子，他猴儿一样地蹿起来。
好巧？这叫好巧嘛？魂尧愣在当场，这师傅和师弟能不能靠谱一点，师弟的贵笔但凡慢一点，他这个月都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运气从空间乱流里走出来，但还没等魂尧开口说一个字，魂玉因为蹿得太猛，从他的又浓长又不打理的发中陡然钻出一颗锃光瓦亮的头。
魂尧这个实际意义上的魂族少主，魂族第一斩刀，出一手便飞快又稳当地替师弟捞住了他的假发。
“咳咳。”小光头脸色红扑扑的，找了个格子样式的长衫把自己又干又瘦还白到荧光的躯体遮住，“见笑了，师兄别埋汰我，我刚才有了点灵感，主法阵中对于超远距离灵能监控的模块，我想到了一种新的解调算法，用两种波长拟合的信号，通过二者高速的切换，在一条普通法术光路上就可以实现双波长相位查询，不过还是有两个问题，一个是我的检测法阵配置跟不上，需要师兄帮忙调配一下，还有就是灵能光路所产生的干涉波纹，我们常用用几种方法能不能顺利消除，精确度如何。”
魂玉从脑门到脑后顺畅地摸了一把薄汗，笑道：“热了热了，师兄，我都给忘了你刚进门，来来来快坐下慢慢看，我有标注的，虽然有点皮儿片儿的，但咱一个师傅教出来滴，师兄铁懂我！”
这是一个宽阔昏暗而隐蔽的房间，被魂玉拿来当主阵法的核心。
上下俱是漆黑，幽色的灵能回路缓慢地明灭，像是无边宇宙中流淌的星河。
魂尧被小玉按坐在他搬来的小马扎上，他无奈地笑：“师弟，你在法阵上的造诣我早就望尘莫及了，我现能做的不过是在基础的细枝末节帮你调调改改罢了。”
“就整介个！师兄不要再谦虚了，您当年可是绰号调试圣手，编译的神，针砭罢格（bug），活阵不医呐。至今江湖上流传你调试过的法阵质保三十年的传说，你都不知道，师傅给我扔到舒墨谷里闭关的日子里，每当我面对’为什么这个东西还是跑不起来？’和’为什么这个东西居然能跑起来？’两大灵魂拷问的时候，我可太想念能把我的阴间烂活挽救成阳间代码的好师兄了。”魂玉将他画阵用的宝贝笔捧到师兄面前，眨着一双大眼睛。他神采奕奕，面如桃花，巧笑倩兮，但秃，但强。
魂尧公子提笔，找到小玉亟待调整的那一段，开始试运行：“那都过去好多年了，我毕业之后就跟着师傅耍大刀，耍多久了你也不是不晓得，师兄尽量不给你整无了。”
“哎，师兄你搁这吓唬谁呐。”魂玉也往另一只小马扎上一坐，白净的手撑着下巴，姿态极为放松地说：“尧哥你老强了，咱们从魂上都三桥口职业技术学院毕业的时候，你是全能优秀毕业生，而我能毕业完全是经典打狗看主人，多亏咱们的导师、职校现任校长、学术界最受排挤的，魂殿殿主魂灭生大人！全校没有任何一位大学者愿意与他多说一句以至于都宁愿顶着学术不端的帽子，捏住鼻子放我毕业。”
魂玉垂下脑袋回味往昔，格子长衫的领口挺大，露出他纤细瘦长的脖子：“当年那群老学究们听闻尧哥你放弃继续深造选择跟校长那个狗东西去耍大刀的时候，一个个脸比下嫁女儿还难看，哈哈哈。”
魂尧无奈地笑了笑，还没有调试好的法阵发出时明时暗的光，照得他的侧脸格外柔和：“师傅他也是被老校长突然点名上任的，和学校里的老学者们有点不和也是正常的，不过这么些年来了他们也磨合地不错嘛。”
“有个老师捧着你在校期间的一堆奖项证书专利论文去老校长家里想说服他让你留下来，结果被咱老校长一拳打出门，哎尧哥就是厉害，我在学校混了那么多年，得到的唯一奖项就是’全校你最想焊上头发的那个Ta’，我打败了那一众老头夺得第一哈哈哈。”魂玉乐淘淘地说。
魂尧看懂了魂玉的阵笔，开始接着他的思路往下画：“我离开学校，当时确实也辜负了好多前辈的期盼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就像师傅他不是专业的校长，尧哥你也注定不会长久地留在象牙塔里。你可是咱宗主族的人哎，大君他那么牛逼不还是得乖乖当你小叔？尧哥就是又强大又温柔，总是让身边的人超级安心，是天生的领袖，使人不自觉地便会追随你，你想想啊，出生非凡，能力超群，勤勉好学，虽然并不是一帆风顺，但是帅啊，这不就是主角剧本嘛！师兄你最终一定会征服万难，走向成功的，不止我一个这么认为的呀，至少师傅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对我这个小徒弟没什么要求，我过得比师兄轻松太多，正因为这个我才有机会选择我喜欢的阵法原理，并且钻研下去，成为师兄的辅助就可以了！”
魂玉不愧是当年全体师生投票出来的最想让他去植发的人，他的五官好看极了，灵秀又俏皮，笑得活泼可爱：“我会一直在师兄身后的，我也可强了！”
魂尧握着师弟的笔，郑重地说道：“谢谢小玉。”
“不用谢师兄，我说这些不是恭维也不算鼓励，纯粹肺腑之言呐！”魂玉一拍大腿说道：“对了师兄，我在舒墨谷闭关的这几年，和那边时尚的老哥老姐们交流，沾染上了些许新风气。”
“哦？”魂尧仍然在专心地画阵，此时的魂族公子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怎庅竾飛芣炪，埖埖哋迣鎅……”魂玉一边哼歌，一边从他的纳戒中翻找了好一会儿。
魂尧只从余光中瞥见了一个体积颇大的，碧绿的东西。
“厡唻莪湜①呮。”在公子尧惊异的目光中，魂玉将这顶及其张扬的尖锐齿轮状展开的绿色假发戴在了头上。
“氿酔de箶渫……”然后他又拿出了一顶紫色的，那紫色贵气逼人，美中不足就是依旧铺张地像个开屏的孔雀。
魂玉拿着一支小红花，插在了紫发上，然后向魂尧的头顶靠去。
魂尧体面地愣在当场。
舒墨谷，天下圣地之一，黑山白水，在山谷的最深处开满一种名叫荟弁的花，此花深红如血，花瓣细长错杂，相抱如精致的图腾，金丝细蕊垂出，唯舒墨谷独有。用梵文书写的初版法华经中有记载古花摩诃曼珠沙华，不过此花于千百年前已经灭绝，所以在舒墨谷中创建阵法开发园的那群人没有认出山谷深处盛开的花就是古花摩诃曼珠沙华，他们与花朝夕相处，渐渐用阵法的语言为之命名，荟弁，阵法中最低级的语言，不管什么路数，只要是可编程逻辑法阵，荟弁语言都可以使用，因此，精通荟弁的阵法师却屹立于鄙视链的顶端。
荟弁，就是最接近“另一个世界的语言”这种定义的存在，不知是不是巧合，居然暗中恰好吻合了古梵语的原花名，彼岸之意。
可是传说中追求效率、精准与极致算法的舒墨谷苦行僧们，怎么会给小玉这样两顶假发？！
“哎呀，我们那里一过立秋大家就集体头冷，这种超级保暖的假发在我们那里很流行的啦，看着可精神了，大家花花绿绿地，扛起音响法阵，谷口集合，自带水泥，一起蹦迪的日子，美滋滋啊师兄！”
魂尧面对怼过来的假发极力后仰以至无法呼吸。
“好嘛好嘛，”魂玉无奈做出让步，“不戴这个，那，那戴个花嘛，好师兄，就当完成我的心愿，你看这花多酷，地狱之花，恶魔之吻，冥王殿的咏叹调！”
“……不。”魂尧用最委婉的语气拒绝道。
他本来想着师弟的心愿而已戴就戴吧，结果听了他附加的几句推销词，他想不过是师弟的心愿而已，不戴就不戴。
“可恶，是它不好看吗！”魂玉撇嘴道。
花好不好看不是问题，问题是你长了张嘴。魂尧默默地想到，他说：“正经人谁爱戴这个啊！”
一个人推开房间的门进来，道：“小尧来啦。”
魂玉开心地行礼：“星爷！”
倒不是谦恭温文的魂公子尧这一时半会突然忘了礼数，而是他看到了摘星老爷子头顶的那一朵金蕊血红花，摇曳生姿地晃到了近前。
“哈哈，小尧是不是被这些小玩意儿震惊到啦？老头子我倒是觉得蛮新鲜的，年轻人还是活泼些好哈哈哈！”摘星伸出手，开心地弹了弹扎在一头松狮乱发上的小红花：“簪花载酒，浪蕊金樽，要不是老头子我发量太多那头套带不上，我倒是特别看上了小玉儿那顶绿的。”
魂尧矜持而僵硬地点头道：“您，您尽兴就好……”
“哈哈哈，好了不逗你们俩个孩子玩了，咱们仨简短地开个会，时间非常有限，我已经让慕骨在冥洲城四方布检测去了。”
魂尧与魂玉恭恭敬敬地应声，倾耳而听。
“你们有注意到那条情报吗，风尊者在沧海城修了一条空间虫洞。”摘星说道。
二人点头，魂尧说：“沧海城与我们相去不过百里，而这条虫洞的另一端据我们的测算，离星陨阁不会太远，他们看起来是准备尽可能压缩潜入和撤退的时间，而这条情报本身，既不隐蔽也不张扬，并不能判断他们会不会埋有后手，但是无论他们有什么计划，会实施什么样的行动，从他们的目的来分析，就很容易阻止他们。”
“很好，说下去。”摘星笑道，目光欣慰而和蔼。
“他们的目的是从冥洲城带走药尊者的残魂。”魂尧轻声说：“星爷，我其实一直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对一个已经去世多年的魂魄如此执着，天下大局生灭有常，于冥洲城下之泉安息是所有魂灵最好归宿了。”
“因为他在人世结下的千丝万缕的因吧，他当年带着焚决，成为所谓的生魂流失于蛮荒之地，我们都知道生魂不过是个伪命题，他们虽然还能言语，还能笑闹，像个活生生的人一样可以交流，却永远都不可能真的活过来，他们更像是世间强者留存于世的执念，是幻象的投影，可望不可及。身死道消就如同飞瀑之下，自然而寻常。但是焚决却有着逆转生死的能力，所以那个名叫萧炎的小子明知犯我冥洲有来无回，却依旧抱着希望英勇而来。不过其中更复杂的因果谁也说不清楚，如果不是焚决，我们也不会发现萧帝的血脉，虽然他还没有完全觉醒。”摘星叹气道。
“焚决，这么逆天，这就是我们要得到它的原因吗？”魂玉问道。
“并不，”摘星笑了笑说：“事实上焚决用四种异火，加斗尊骸骨，还有数不尽的天地珍宝才能逆转一个人的生死，这种能力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效果实在是杯水车薪，指望从焚决中看到挽救生死轮回的方法也不太可能。但是焚决似乎牵连着某种运势，强到似乎可以动辄翻覆天地，虽然只是理论上，但我们不允许这种变数的存在。”
“可是即使是只能复活一个人，不也相当于多一条命嘛！还是可以重复施法的，比如我们得到了焚决，我们的大君本来就是天下第一，现在又可以复活，那我们岂不是直接无敌？”魂玉发现自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哈哈哈小玉儿就你瞎机灵。”摘星摆了摆手道：“首先，往后的战斗，对手越是强大，战况越是惨烈，不会有哪个敌人会留存让你凝聚生魂的时间，生死胜负只在一刹那，这一点小尧小玉，你们一定一定要仔细记住！生命只有一次，无法回头，非常宝贵。”
“其次，大君所要完成的理想，如果他直到生命的尽头也没有实现，那便是不能实现，再来多少次也不会改变的。”摘星说道。
“大君他愿意为了我们魂族的存亡兴衰付出一切，我们要抱有必胜的信念追随他呀！”摘星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脑袋。
“所以。”摘星说：“掌握了敌人的目的，了解了敌人的实力，没有什么是不可战胜的。”
魂玉想了想说道：“可是我们要不要，将战场转移，毕竟冥洲城对于我们魂族太重要了。”
魂尧抬头看了摘星老爷子，他曾经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他现在已经找到了答案，他看到了摘星眼中来自世间第一流族裔的强大与自信。摘星笑着对孩子说：“自然是要等着焚决送上门来。”
“哎！有道理啊！”魂玉一拍手心：“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岁将大计，万国来朝。
车骑驰骛，四牡有骄。”
“星爷。”魂尧看着魂玉，笑了笑说道：“我好像明白您将魂技院交给师傅的原因了。”
“是呀，学术这个东西，是一个时代的需求与写照。”摘星取下腰间的小酒瓮，仰头一口，“老校长带着他的心学退休啦，这个时代需要新的技术与实干家们。”
鱼潜在渊，或在于渚。
“乘物以游心。”剩余的酒液在奔流，摘星笑道：“不是说心学不好，只是暂时跟不上时代的第一需求了，太耗血统、天赋与机缘，像小玉这种天才在旧体制中很难有出头之日。不过，等你们这群小崽子折腾出个太平世来，若老朽仍在，那时再招几个闲着没事干的小孩子跟着我慢慢问心求道也是怪安逸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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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殿男团；
非死即残。（物理）
魂族就是写不出那么多诗情画意，大家都是实在人（👍｀˘ω˘)👍
写这一章设定的时候真的很快乐呀，可能主角团那边苦大仇深太久了吧，一时间竟然模糊了哪方才是c位～
——（哈哈突然觉得除了尧玉官配，古魂两家的少主拉郎也蛮有cp感的）
薰总：听说有个小傻子连撕公文都不会？（微笑）
—周更（今天也是想要评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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